牛津校长的“脱欧”忧虑

路易斯·理查森是牛津大学建校800多年来首个女校长，她也是牛津大学历史上首个为英国“脱欧”伤脑筋的校长。

牛津大学是一块磁石，吸引大批精英人才前来任教或读书。一组数据能说明牛津大学与欧洲的关系有多紧密：约有25%的牛津教研人员是非英国籍的欧盟公民，15%的学生是欧洲公民;牛津大学的研究经费中超过14%是由欧盟研究委员会提供……

理查森显然对“脱欧”很担忧。从个人角度而言，出生在爱尔兰共和国的理查森担心英国退出欧盟后会影响她的身份。在前年“脱欧”公投结果揭晓后，她获得了英国公民身份，目前同时拥有爱尔兰和英国的两本护照。她表示，这是她针对“脱欧”采取的“保险手段”。

从一校之长的角度说，理查森也很担心。一方面，她担心“脱欧”会影响牛津学生的国际化构成，欧洲学生在“脱欧”后可能不得不缴纳更多学费;另一方面，她担心欧洲的教职工会选择回国，从而造成科研人员流失;第三，她担心牛津从欧盟获得的科研经费将受到“脱欧”的影响而减少。

牛津是一所国际化的大学。早在11世纪60年代，牛津就迎来了自己的首批国际生。在“脱欧”公投中，牛津选区大约70%的选民都选择“留欧”，许多人害怕“脱欧”将影响英国与欧洲大陆的往来。如今，漫步在牛津的校园，可以明显感觉到自由与开放的氛围。“夜间攀爬者”们的存在就是一例。

我听说牛津大学的学生喜欢在夜间攀爬学校的各种建筑，作为对自己勇气与毅力的挑战，这已经是牛津的“地下传统”之一。我问理查森：“你怎么看这些夜间攀爬者?”

理查森的回答很直率：“我希望它们注意安全。”

“你没有想过禁止这种行为?”我追问。

“我非常高兴看到学生们愿意保持传统，但我很严肃地说，他们需要小心谨慎。”她说。去年，已经有一名学生因为这种活动而坠楼殒命。

理查森的办公室在牛津大学著名的博德利图书馆旁，钱钟书曾将这座所藏颇丰的图书馆戏译为“饱蠹楼”。办公室窗外就是排队进入图书馆参观的游客，理查森说她的办公室在图书馆的两部分之间，一部分收藏宗教书籍，另一部分收藏世俗书籍，她很喜欢这种在两部分之间的感觉。我想，她说的这种感觉和中国人说的“执其两端，用其中于民”应该异曲同工。这也可能是她反对走极端的“脱欧”的原因之一。

崇尚开放的牛津将采取什么措施对冲英国“脱欧”带来的影响?

理查森说，事实上，牛津已经在为减轻“脱欧”带来的影响而行动：它建立起一个系统，服务于那些为他们、尤其是他们孩子的身份感到担忧的职工们;牛津大学花了大量时间游说政府，以确保人员的自由流动，以及仍旧能够参与欧洲的研究基金项目，但目前还没有结论;牛津正在与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大学建立联盟，事实上牛津最近已经和柏林的五所大学结成联盟，以便在柏林开展研究合作。

“相较于过去只与个别机构开展合作，我们在建立国际合作方面更有系统性和自觉性了。”理查森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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